“那时候,才真正觉得,少爷您是完整的”
说完了这话,曾巧玉叹了口气。
“可后来啊,我就没有那种感觉了,直到您溺水醒来之后,我觉得您的魂魄又回来了三分,还少了那么两分,再后来,方少爷来了,一直到刚刚,我又觉得,少爷您真的回来了。”
“少爷,你在担心什么呢?”
温迟青看着曾巧玉,眼神茫然。
“奶娘,为什么二叔要派这么个人过来?”
曾巧玉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你知道的,他以为温家有些东西在你身上,他需要有人拿来给他,你知道的,人为了一些身外的东西,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温甫景他,已经算留情了。”
曾巧玉连说了两个‘你知道的’却没有把温迟青的问题答到点子上。
温迟青问的重点是方尘霄,曾巧玉答的是温甫景。
有些问题的答案,需要自己去揭开,曾巧玉所能猜测到的,只是一些侧面。
譬如温甫景找了方尘霄,大概只是因为他年幼,身上又没有半点功夫,好控制得很。
只是落在温迟青身上,却像是偶然又并非偶然的存在。
温迟青自然也知道,只是一些因果掺杂在一起,他见过的诸多人情与世故交织在一起,他自己反而摸不透了。
他与方尘霄相处未久,并不见得有多少感情,只是这日子越过越长,接触也会越多,到了那个时候再脱身,反而更加不利。
“世事艰苦,变数又颇多,不如顺其自然,谁晓得这日后的光景又是什么样的呢?”
温迟青望向窗外那满院的桂树,默然无言。
次日一大早,温迟青又起了个大早,爬上蓝殊峰去。
蓝殊峰众弟子都在晨练,那日见到的练安作为大弟子,有模有样的站在边上指导,只是一脸不耐烦,不像是大师兄,反而像个刚进门扎了五六天马步,无聊透顶的新弟子。
这时候见到练安,温迟青颇有些不知把眼神往哪儿放的局促,只好直直地往前望走,假装没看到。
练安正处于极度百无聊赖,想要没事儿找事儿做的时候,四处一看,自然看到了温迟青,只见他收了剑,左脚往外一踏,拦住了温迟青的去路,似笑非笑道:
“温师弟往哪儿去?”
看样子似乎想找茬。
温迟青微微颔首,抚了抚宽大的袖子,温顺道:
“去找齐峰主,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他。”
练安似乎有些惊讶,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温迟青。
温迟青一激灵,突然想到自己在外大概不是这样说话的,立刻绷紧了面色,放狠了语气,装模作样道:
“我去哪儿好像不需要告知练安师兄吧?”
练安又不说话了,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温迟青。
温迟青干咳两声,几乎落荒而逃。
这是他回来之后,演技最浮夸的一次。
他颇觉丢人,却没有后悔药可以喝,跨出了脚准备直接一走了之,却听到练安在身后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