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那么正经的一个男人,竟然喜欢女人的这种调调,果然在爱情面前,是不分性格的。
谢衡和谢钰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这一回沈箐几乎邀尽了京城贵圈所有的女孩儿,也是她定国公府面子大,沈家的姑娘也就只有公主之流能与之抗衡了,不过晏国似乎只有两个公主,全都深入简出,在深宫中并不出来。
谢府的四个未嫁姑娘全都在受邀之列,谢衡今日穿的是一套藕荷色的金丝缠线绣吉祥如意云纹锦缎裙,她年纪不大,但是却偏好这种华丽的衣装;而谢钰则是穿的紫粉色双喜彩霞映月裙,得体的服饰将她不那么精致的容貌衬托起来,看着清爽动人;而谢家小六谢绰则穿的和谢嫮一样很清淡,是嫩粉色百褶如意裙,她年纪小,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谢府出了两辆马车,谢衡和谢钰坐第一辆,谢嫮和谢绰坐第二辆,谢绰紧紧捏着双拳,看得出来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出席这种聚会,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人笑话了去。
谢嫮对她安慰了几句,也不见成效,干脆也就不说了。
一行人来到了定国公府,这才发现在路上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因为沈箐这回邀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估计有百十人,这样的大聚会,也就只有定国公府能承办,各家小姐络绎不绝的前来,都被井井有条引入了府。
谢衡和谢钰因为和沈箐有着过命的交情,上回三人一同落水,上岸后同仇敌忾对付尤小姐,这份情义自然比其他姑娘要亲切了,所以,当谢衡和谢钰一入内,就被沈箐喊去了内间,和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女孩儿们相聚。
定国公府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贵女,自然不可能让沈箐等年轻姑娘家一并招呼了,因此出来招呼的还有定国公府三房主母万氏和几位打扮不俗的姨娘,因着有长辈在,所以谢嫮她们这些姑娘一进来,就要先去万氏那儿见礼,万氏也准备了好些金银珠子随手打赏,谢嫮和谢绰一同行礼,万氏的目光在谢嫮身上多转了几圈,勾着红艳艳的唇,说了句:好漂亮的姑娘。然后便各自赏了一把金豆子。
谢嫮谢绰谢过之后,就退下了,只听见万氏在和身旁的妈妈询问谢嫮是哪家的姑娘。
两人已经走开,自是听不到万氏说了什么,对于这种场合,谢嫮从来就没有出风头的心,独自一人坐到一旁安静的喝茶去了,谢绰也随她一起,不过却是不喝茶,用袖口遮着,一个劲的数着她得到的金豆子,嘴里不时感叹:“到底是定国公府的出手,我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见面赏呢。”
谢嫮知道她虽然也是出身三房,不过她的日子和谢钰就完全不同了,谢钰的姨娘很会做人,也是三夫人唯一承认的侧室,谢钰的生活堪比嫡小姐,而谢绰的姨娘可就不那么精贵了,虽然也是良家,不过从前却是卖豆腐的,当年是南城一带有名的豆腐西施,被三老爷谢权看中了,纳入了府,生下了谢绰之后,三老爷对她的宠就没有了,如今也只得仰仗三夫人的鼻息过活,手头自然不会富裕,所以谢绰才会对赏银这么在意。谢嫮知道那种不受宠的感觉,所以谢绰这样的行为她也就没有阻止。
厅里的姑娘越来越多,到了辰时过后才总算来完了,万氏和沈箐做代表和大家说话,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十分活跃。
正说着话的功夫,从院子外头跑进来两名神色慌张的婢子,统一穿着嫩绿色定国公府的婢子服,走进来在三夫人万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万氏就脸色变了,急急站了起来,交代身旁的一个姨娘之后,她就随着那两名侍婢出了这会客的院子。
众姑娘虽然好奇,但也没人有胆子多问一句。
谢嫮和谢绰坐在窗口,就听见外头也是有些混乱的,仓促间只听见几个丫鬟说了句:
“唉,大公子又受罚了,听说公爷拿了鞭子,这回只不知又要打多少下了,把大公子打坏了,可怎么好呀。”
心头一紧,她们说的大公子不就是主子吗?主子……又挨打?这沈烨真是不想活了吧!
听见外头说话的姑娘不止谢嫮一个,就听身旁的姑娘像炸开了锅一般,开始偷偷聊起了定国公府的事情。
“哎哎,我听说定国公不喜欢大公子,在外面还好些,在府里动辄打骂,大公子那样出色的人品,真不知道定国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也听说过这事儿,从前大夫人在世的时候还好些,如今大夫人没了,国公爷对大公子可严厉了。我爹就亲眼看见过一回国公爷对大公子动手,可狠了。照我爹说的就是,那哪里是在打儿子,根本就是在打仇人!”
“是嘛。怪不得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只怕大公子就是被国公爷教训的过了,伤了……那里了。”
“啊?伤了哪里?你听说的是什么事?”
“我听说啊……”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交流,从一开始的正经说话变成了最后的无端猜测,从沈翕的身体聊到了他定亲的姑娘,谢嫮坐在那里听得目瞪口呆,从来都不知道主子竟然还定过两回亲,只不过两回都没成,和他定亲的两个小姐全都莫名其妙的没了,婚事只好作罢。再后来,沈大公子的名声在士林中越飞越高,直到去年还中了首魁状元,这下婚配起来,可就不能那么随便了。
万氏直到晌午的时候才回来,大伙儿已经赏完了花,用过了饭,她来和大伙儿又说了会子话,姑娘们这才纷纷提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