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脸一僵，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我心里暗笑，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我有点儿担心，这么一个主任，表现得那么谄媚，这学校可千万不要都这副鬼样才好。

赵主任咽了一下口水，尴尬地笑说：“都坐吧，我给你们说下情况。”

我们坐到办公桌前，赵主任翻了翻面前的表格，抬眼冲我说：“您贵姓？”

“免贵姓王。”

赵主任瞪起眼睛，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我说：“王先生，您的女儿现在读几年级？这方面我们都可以安排的。”

我苦笑道：“我不是小柔父亲，朋友家的孩子。现在小柔应该是要读二年级。”

“嗯？之前我们录入的信息，林小柔小朋友不是九岁了吗？”赵主任疑惑地看着我。

“额······这个，之前这孩子家里有点变故，不愿意上学，所以现在要从头补。”

赵主任神色有点儿奇怪，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我。

玛丽隔壁的，我也想小柔早点读书啊，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赵主任低头写了写表格，抬头看着我说：“王先生，是这样的，现在我们学校二年级一共有十个班，其中呢，一班和二班、三班属于尖子班，教师资源可能会相对优秀一点儿。您看······”

我皱着眉头问道：“这······都是学生，为什么要这样分？”

我是真的有点疑惑，就连我的学校，都假模假式地不分什么尖子、普通班了，这么一个看上去很像样的学校，竟然还分这个？不是在搞特么阶级化吗？

赵主任有点儿尴尬，讪笑了一下，摆着手说：“额······不是这样的。从我们的资源分布来说，所有班级的同学，受到的教育是一模一样的。教学工具啊，资源啊，各种各样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呢，您也知道，不管什么行业，总有比较优秀的人不是？我们的老师自然都是很优秀的人咯，可硬对比的话，还是有点儿差别的。在正常的分配之下，这个一、二、三班的同学，老师可能相对，就相对好那么一点儿。”

赵主任说了一大段，比这“一点儿”的手势冲我讪笑。

我有点儿不满，玛丽隔壁的，大家都是来上学的，社会主义，义务教务之下，谁也没比谁高贵不是？搞这么一个尖子班是几个意思？就算你说的教师高低不同合理，可这不应该是抽签更公平吗？

小孩子多单纯啊，就是白纸一张，你特么搞个尖子班不是让孩子们攀比吗？

齐露看我没说话，打破尴尬地说：“那就让小柔读一班好了？一班还有位置吧。”

赵主任松了口气，点头笑道：“有的，有的，办完手续直接送去班上，我和一班班主任交涉一下，立刻入学就行。”

赵主任笑着看向我，问道：“额，王先生，请问小柔有办身份证吗？”

“有。”

“那麻烦您给我一下。”

我伸手进裤兜里摸到了林小柔的身份证，犹豫了一下，问道：“赵主任，能问一下吗？咱学校的尖子班，是怎么选取学生的呢？”

赵主任愣了一下，尴尬地低头笑了笑说：“额······这个嘛，我、我们都是很公平地抽签的。”

我皱着眉头问道：“那小柔怎么能直接进去呢？”

赵主任木然地看了齐露一眼，齐露冲我递了个眼神。

我叹了口气，把林小柔的身份证递了出去，赵主任如释重负地接过身份证，低头快速地写着些什么，过了一小会儿把一份表格递给我，笑说:“王先生，您在右下角签个字就算完成了。”

我抓起钢笔，停了停手，齐露又冲我递了个眼神，我无奈地签上了名字，把表格递了回去。

赵主任抿了抿嘴，冲我们笑了笑说：“额，我先去申报一下，立刻回来，您二位先坐。”

赵主任说着抓起表格起身，快步地往外走。

林小柔抬眼看着我，拉了拉我的手臂问道：“王阳哥哥，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小柔惹你生气了？”

我低头冲林小柔笑说：“傻瓜，我没生气，小柔那么听话，王阳哥哥怎么生气呢？”

齐露看着我，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王阳，怎么了？”

我苦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学校有点儿不公平，大人的事情，为什么老爱牵扯孩子呢？”

齐露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你总不能让小柔不读尖子班吧？哪有父母不想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的？”

我撇嘴不屑道：“多了去了。人渣又不是不能做父母。”

齐露瞪起眼睛，我摆了摆手说：“那好，不说这个，那为什么不大家都一样？凭什么那些有权有势的家长，就能让孩子独占资源？”

齐露神色有点儿怪异，沉默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齐露这不就是我口中的“有权有势”吗？

我摇着手苦笑道：“别误会，我不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