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既然你是夜霄和米晴的朋友,你就应该知道他们是有婚约的。若不是因为霄儿受伤,他们早就领证成为夫妻了。”许娴脸上没有微笑,一片严肃,甚至还有不悦,“所以林小姐,不管你和夜霄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都请你离夜霄远远的。因为晴儿才是夜家,也是我认定的儿媳妇,谁都别痴心妄想的取代。”
许娴一席话说得坚决而有力,这让林雪吟在桌下捏着手指,紧抿着唇,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时那种难堪又难受的心情。
她想否认她和夜霄的关系,可又说不说口来骗自己。
她想承认,那么只会被许娴当成小三,也会更加难堪。
进退两难,让林雪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林小姐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许娴说话做事都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林雪吟咬了一下唇,却依然说不出那句压在心底的事情。
“你说什么都没用。”许娴依然强势,然后站了起来,“我只要你记住我说的话便好。不要让我再对你说第二次。”
许娴没有多看林雪吟一眼,对于这样的女人所存在的心思她不用看也明白。
她起身离开,没走两步,林雪吟也站了起来,对着许娴的背影鼓起勇气轻声道:“阿姨,我喜欢夜霄。”
许娴站定,缓缓回头,平静的眼底有裂纹:“我不会允许1
“喜欢他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林雪吟又加了一句。
许娴动了动唇,却被林雪吟说得话无以反驳,她握紧了自己的手,深呼吸后:“不要脸。”
她说完,迈步离开,脚步却没有来的时候那样轻松了。
林雪吟看着许娴离开的背影,也仿佛是如释重负,她没办法说谎,只能承认自己的心思。
只是许娴是夜霄的母亲,被她气成这样,她想要和夜霄在一起怕是更难了。
林雪吟回到了鞋店里,后脚夜霄的电话就打来了:“我妈找你了。”
“嗯。”林雪吟没有隐瞒,因为他的语气是肯定句,而且他打电话来这么及时也说明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我把你妈妈气到了。”
“那你说了什么?”夜霄也听到夜天报告说许娴见了林雪吟后脚步不稳,脸色铁青。
“我”林雪吟这时却没有了刚才面对许娴的勇气,倒是害羞了起来。
“连我妈都不怕,你倒是怕我了?”夜霄语气轻松。
“她让要远离你,我说我喜欢你,但只是我的自己的事情。”林雪吟如此道。
夜霄微沉了一秒,声线无比柔软:“我们喜欢彼此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林雪吟觉得这声音好撩人,听得耳朵都泛起了晕红。
“雪儿,既然我妈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们也隐瞒不了了,我会解决的,不让你受委屈。”夜霄保证着。
“夜霄,不如我们一起面对吧。”林雪吟不想他一个面对,“我不想当躲在你背后躲避风雨的那个女人,我想做那个和你一起面对风雨的女人,好吗?否则你母亲不会认为我是可以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人,所以的困难一起面对。”
如果让夜霄一个人去面对,那么许娴只会认为她在退缩,会看轻她。
她虽然柔弱,但不脆弱。
“好。”
终于,夜霄安排了一下,就在今晚带着林雪吟回到了夜门见爷爷和母亲,他不想夜长梦,得速战速决。
夜霄虽然伤势并未全愈,但能下行走了。他牵着林雪吟的手,光明正大出现在亲人面前。
夜爷爷和许娴都并不惊讶,看来都已经知道了。
“爷爷,妈,我只想我要和雪儿在一起。”夜霄紧紧握着林雪吟的手,宣布着他的想法。
“你要和她在一起,你对得起晴儿和米家吗?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清楚吗?”许娴按捺不住了,反问着。
“她的一切我都明白,但我在意的是她这个人,其他都不重要。”夜霄怎么会不知道,他比谁都明了。
“你明白?你看你是不明白1许娴见儿子那种豁出去一切的坚决,心里开始发慌,“她是外省人,普通家庭,嫁过人,生过孩子,又离了婚,这样一无所有的女人她怎么配得上你!霄儿,你可是夜霄一门之主!你想过你这样做会让门中多少人不平?”
“妈,她的确是一无所有,但嫁给我后就什么都拥有了。”夜霄轻轻回击母亲。
“爸,你看看霄儿都被这个女人迷成什么样了1许娴只能求助于夜爷爷与她统一战线了。
“霄儿,你让爷爷失望了。”夜爷爷眼底灰暗着,伤心着。
“爷爷,我知道我这样做让你和妈都很难接受,是我不对。但我和晴儿虽然是两家许下了婚约,可我们之间长久以来只是兄妹感情,我们没有男女之情,这样我们怎么做夫妻?不如就让我们做兄妹不是也挺好的吗?”夜霄说出一直藏在心里的想法,也想让爷爷和母亲知道能有所宽慰,“她就永远是我们的亲人。”
“晴儿嫁进我们夜家就不仅仅是亲人,还是你的妻子,夜家的媳妇儿。这是我们两家长辈都乐见其成的。”夜爷爷蹙着眉头,提醒着夜霄,这可以让夜米两家关系更牢固。
“霄儿,听你爷爷的。”许娴也插了一句话。
“爷爷,妈,请原谅我这一次想替自己做选择,我选择雪儿。”夜霄握紧林雪吟的手的同时侧头看着身边的林雪吟,深幽如夜的眸中尽显从不见的温柔。
林雪吟不仅看到他眼中的温柔,还有坚定,以及感受到他给予她的力量。
她还有什么好退缩的,她无法放弃他离开,无法成全长辈的心意。
她只能当那个他们不待见的恶人了。
“林小姐,夜霄现在的决定是不理智的,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我希望你不能像他一样不清醒1许娴见夜霄无法动摇,只能从林雪吟下手了劝退。
“夜爷爷,夜夫人,我是林雪吟。我知道你们不会喜欢我,更不会接受我,但我还是无法听从你们的话离开夜霄。我经历过太多的磨难,而他却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出现,帮助我,关心我,爱护我,我想他就是上天要给我的一份补偿,而我只想抓住这份补偿,就算你们觉得我心机,觉得我不配,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林雪吟淡淡的回应,不卑不亢,“所以其他都不重要了。”
“你——”许娴气得手抖,却咬住了唇,“你不权不配,你还可恨!林雪吟,我的确不会接受你1
“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只想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就够了。”林雪吟也不再担心夜家的人是否接纳她了。她在意的只有夜霄而已。
夜霄听着她那些对母亲“大逆不道”的话却对林雪吟唇角含着宠溺的微笑,她的话非但没有让他生气,反而是取悦了他一样。
“来人,把她给你轰出去1许娴再也无法冷静了。
听有许娴的号令后,夜门的手下却不敢妄动,许娴见状,怒道:“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我的话不管用了吗?”
这一声吼下去,才有人移动了一下身体,可是夜霄眼中已经不复柔情,冰冷肃杀:“谁敢动她,先和我较量。”
手下的人哪敢再动,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夜霄!你的眼里还有这个母亲和你爷爷,甚至整个夜门吗?”许娴质问着儿子,眼底有水雾折射着光线。
“妈,就是因为我心里有爷爷,有你,有夜门,所以我才带雪儿回来正大光明的告诉你们,希望得到你们的理解和支持。我这一生从没有为自己选择过,感情的事情我想自己做一次主,选择了雪儿和带领夜门走下去并不冲突。我想要的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夜霄也郑重地回答着母亲,希望她也可以理解他。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便没有什么好再说的,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夜霄冲夜爷爷轻弯腰点头,便牵着林雪吟转身要走离开。
许娴看着夜霄的背影:“离开了就不要再回了!也不要认我这个妈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1
林雪吟看着夜霄,他却一点也没有要停留下的意思,她也只能被他带着走动。
这时米晴出现了,她喘着气,好像很急匆匆的赶来的样子。
她看到夜霄和林雪吟紧扣的十指,再看看许娴和夜爷爷的脸色,什么都明白了。
“晴儿,你来得正好,赶紧把霄儿留下,不能让那个女人夺走了你的老公1许娴也看到了米晴,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米晴用眼神示意夜霄等一下,然后走向夜爷爷和许娴:“爷爷,娴姨,我想我也不用多说了,你们就成全霄哥哥和林姐姐吧,他们才是相互喜欢的有情人,而我和霄哥哥只有兄妹之情,所以林姐姐从来就不是夺走霄哥哥的人。我们一直不敢说,只是怕你们伤心而已,现在既然霄哥哥做了这样的决定,我真的很替他开心,毕竟给自己幸福那个人只有自己知道。”
“晴儿,你你竟然也替他们说话!你是想气死我吗?”许娴一手揪着心口,不敢相信米晴也选择站在他们那边,“背叛”了她。
“娴姨,我把霄哥哥当成哥哥,现在多了一个嫂子,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结成夫妻呢?这样做只会让我们痛苦。娴姨,我做你的女儿不好吗?”米晴苦劝着许娴,“我和霄哥哥的婚约就此作废。”
许娴冷冷轻笑,夜爷爷也是头疼。
“你们都大了,我说的话谁还会听?”
“胡说什么1米雄随后追来的,就听到婚约作废之话,也是脸青了,“小晴,谁让你胡说的1
“爸,我没有胡说,我只是想霄哥哥得到属于他真正的幸福。”米晴也是下定了决心。
米雄扬起手来要打米晴,被夜霄一把扣住手腕:“米叔,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1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米雄瞪着面前的夜霄,“你对不起晴儿的事情我一定会和你算清的。”
“爸,霄哥哥喜欢林姐姐没有错,而我其实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们都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何错之有?”米晴不甘示弱,“如果你真要打死我,我也认了1
米晴转身向夜爷爷和许娴,面对着他们跪了下去:“爷爷,娴姨,请你们成全,但我依然爱你们敬你们,也永远是你的孙女和女儿,是亲人。而且你们又多了一个女婿和儿媳妇,一家人和和美美。”
夜霄也跪了下去:“爷爷,妈,成全我们吧。”
林雪吟也默默跪在了夜霄身边。
夜爷爷,许娴,米雄看着他们,只是无尽的沉默,最后只化为长长的无奈的叹息。
“你们都起来吧。”夜爷爷道,“阿雄,阿娴,两个孩子都不愿意结婚,还都有喜欢的人,我们能怎么办?孩子们大了,就随他们去吧。这也是霄儿第一次这么不顾一切,晴儿也是,孩子们幸福最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