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洗白了又如何,一旦被人发现了过去,只会陷入更深的阴霾之中,为所有人所唾弃不齿。
所以,云雀觉得,那些人很珍惜现在的生活,是真的,可若说是真的像新生一样,心无所碍,却根本毫无可能。
钟艾莫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姑息一个真正的坏人吗?”
云雀很不给面子,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和A市的警察局局长是忘年交。”钟艾莫微微笑了。
“因为我帮他抓获了不少多年的漏网之鱼。”
“你不怕那些人把你供出来?”云雀不解。
“有谁会信?我可是堂堂钟氏企业总裁——”钟艾莫继续风轻云淡的笑。
“再说,我从来不以真面目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老大,居然是我呢!”
“嗬,你这个人——”云雀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
“真是阴险、狡诈,当人家的老大,却把人家卖到了里面去……你自己倒好,名利双收啊!”
“嗳,你这话说得可不对!”钟艾莫正色道。
“第一,我做人一向很低调,这些事,都没有对外界公布,第二,我可是合法经营、本分从商,没赚过一分黑心钱,没漏缴过半分钱的税款,名、利,我可都没落着。”
云雀有些想不通:“那你图什么?”
“我不图什么。”钟艾莫叹了口气。
“只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又怎么能顺利的帮那么多人洗白呢?”
“哦——”云雀点点头,也对,真正的坏人都进去了,谁还会在意一个一时失足的好人,那点不堪的过去呢?
“说了这么多,你现在愿意相信我能帮你了吗?”
钟艾莫见云雀点头,感觉火候差不多也应该已经到了。
云雀皱了皱眉。
“我和他们,不太一样。”
钟艾莫十分有兴趣的样子。
“哦?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一样?”
云雀想了想,含糊道。
“嗯……总之,我有脱身的办法,你就别操心了。”
她又一次骗了他……
钟艾莫眯了眯眼,看了云雀,好一会儿才缓缓说:“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她如果真的有办法脱身,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了这么多年吗?
他总觉得,她有事瞒着他。
这个小女人,到底还是不相信他。
不过,她也许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一个人吧。
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可以,他要给她和儿子他所能给的一切,给她快乐,让她幸福。
他的人生目标再次刷新,那就是去爱她和儿子。
但这些想法,他不会再说出来,他只要对她表明心迹、让她知道那就够了。
作为男人,他不喜欢把一切都挂在嘴上,因为那样的泛泛而谈,太苍白、也太无力,他喜欢用更有力的事实来证明、来鉴证他的承诺。
他眼角的余光,细心地捕捉到了她衣上浮着的几根掉落的长发,他轻轻地捻下,收进了掌心。
从现在起,他要一点一点的去了解她的一切……
有些事,既然她不想说,那就让他自己去弄明白好了。
“钟艾莫,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过问我的事情。”
云雀到底是不放心,如果她能说服他是最好不过,她知道安安很珍惜和钟艾莫相处的时间,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带着儿子跑路。
“你说的话,我都相信,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有办法可以脱身……你可不可以不要牵扯进来?”
钟艾莫一瞬不瞬地看了她,在心底仔细揣摩着这种说法的可信度,他应该相信她吗?
可如果她是在敷衍他怎么办,难道要他在明知道云雀母子生活得昏天暗地的情况下,对他们坐视不理吗?
可,他却不知道怎么了,完全说不出拒绝她的话。
她的眸光,温柔如春水,眨动之间,眼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蹁跹着引人沉迷,面对着这样的她,他只有举手投降。
“好,我相信你!”
云雀展颜笑了。
“那,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可不许反悔。”
钟艾莫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期限,你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做到?”
“呃……”云雀的笑容定住,声音含在了嘴里,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这个可不好说,也许明天、也许明年……”
“明天恐怕来不及吧?”钟艾莫一脸正色道。
“明年又太久了,要不,就三个月好了,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做到,你不可以再拒绝我帮你……”
三个月啊?
云雀飞快地皱了皱眉,这期限可真不宽松,不过,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点点头,云雀澹然笑了。
“好,一言为定。”
云雀答应得太爽快,钟艾莫反而有些不放心了。
“那我们的君子协定就算达成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
“怎么会?放心吧,我不反悔!”
云雀笑得无比灿烂。
君子协定吗?她又不是什么君子,不需要遵守对不对?
到时候她就算反悔,也顶多算是“惟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想好后路之后,云雀身心舒畅的伸了个懒腰。
“好困啊,我得去睡会儿。”
“嗯。”钟艾莫点点头。
“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晚点再来接你和安安,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云雀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知道啦!”
晚上,一家三口来到一家环境十分优雅的法国餐厅。
钟艾莫细心地订了包间,确保他们用餐期间不会被无关人等打扰。
“爸爸、妈妈,我去个洗手间。”
等餐的间隙,安安跳下了椅子。
“嗯。”云雀点点头,目送儿子出去。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有留意到,就在他们包间外不远处,就是卫生间,所以她倒也不担心儿子会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