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夏哀怨的回头看着古黎。
这些日子平山军算是打出了士气,打出了威风,加上古黎带着已经悄悄赶到的鬼奴,把那些个硬骨头都统统推了,剩下的简直就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一个军队的士气,是需要不断的胜利喂出来的,加上火药炸弹这样的利器,难度下降的不是一点半点。
经历了连月的胜利,平山军也能在小胖子胡子荣的猥琐战术带领下,强硬的半劝降半强攻的推下了一二十个大大小小的土匪寨子。
那些活下来的土匪,当然是无论罪行轻重,全部一股脑的带到工地上,给江浅夏打白工了。
可是吧,没有军队的镇压,那些被送来的土匪,经常会起些小心思——比如怎么逃跑,比如怎么重新东山再起,比如怎么杀人惹事。
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古黎轻咳两声,试探道:“鬼奴的令牌在你手里,要不……”
“要不什么?要是把他们全杀了,谁帮我铺路修桥啊!”
气哼哼的吼他一句,江浅夏烦躁的拍拍屁股起身,绕到古黎背后,直接跳到他背上。
本能的托住她的小屁股把她背稳了,古黎哭笑不得的回头,就感觉他家小厨娘意气风发的拍拍他的肩膀,活像调拨缰绳的将军。
“走着,以前没空搭理他们,今天刚好没事儿,就去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吧!”
夫人发话,当夫君的不能不从。
堂堂大乾的麒麟将,任劳任怨的背着动来动去的小厨娘,散步似的来到刚发生了血案的工地上。
尸体还横在路边没人收拾,江浅夏居高临下的看一眼,发现伤口都在心窝、脊椎、颈动脉附近,满意的冲鬼一点点头。
这小子从一开始连尸体都不敢解剖,到现在杀人手法干净利落,得意洋洋的跟自己邀功,可是付出了许久一见肉就忍不住想吐的代价的。
找个干净地方把小厨娘放下,古黎淡定的退到一边,随意找个椅子坐下,没有一丝存在感。
这不是战场,不是他的主场,他只需要欣赏他的小厨娘,是如何的光彩熠熠就够了。
“你们今天闹事儿了,白天的活做不完,是想晚上加班啊?”
没听到愤怒的咒骂,一开场就绕到了做工的问题上,被捆的跟粽子似的,蹲在地上腿脚酸软的土匪们,竟然有些泄气。
他们可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工啊……
没得到回应,江浅夏也不着恼,只背着手来回踱步,像视察基层工作的领导。
“大家讲道理,你们当土匪的时候有一天过一天,一点盼头都没有,生个儿子还得当心被儿子看不起,到底图什么啊?”
“现在虽然活儿累点儿,但你们也只是白天做工,晚上就休息了,我也没压迫你们,让你们十二个时辰连轴转啊?”
“再说说吃穿用度,你们住的房子干净舒适,吃的东西,其他来帮忙的山民可都是要用钱买的!你们免费吃,随便吃,还不乐意了?”
土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反驳,因为在吃的这一点上,他们确实挑不出毛病来。
除了早饭,可以说顿顿有肉,而且菜也也是千篇一律的,味道比他们头十多年吃的要好多了。
做活儿吧,也不是说累的受不了,就是成天干一样的,脑子都感觉要麻木了,和行尸走肉似的。可这和原来刀口舔血的日子比起来,好像又有点安逸?
最少,他们不用晚上睡觉都睁着半只眼睛,生怕被人半夜抹了脖子。
拍着手,江浅夏就近蹲在一个土匪面前,抬了抬下巴。
“说说看,你做过哪些坏事儿?”
“……杀人。”
“看嘛,杀人偿命,隔其他地方早被拉集市上斩首了,在我这儿吃好喝好,敲点儿石头就能安安分分过日子,以后孩子也有个好出生,你还有啥好闹的?”
被问话的土匪砸吧下嘴,想反驳,但就是找不到点,憋屈的厉害。
江浅夏笑眯眯的看着皱吧着脸的土匪,轻声道:“当然,你要是不想干这些粗活累活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