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看着李雍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这人怎么好像一下子变了许多。
“你手上有墨,”李雍指腹摩挲着季嫣然纤细的手指,将那墨汁在两个人手上化开,“一会儿若是再蹭在书上就不好了。”
她曾不小心将墨汁蹭在了他一本藏书上,现在他还念念不忘。
她是弄脏了他的书,可没有去摸他的手。
季嫣然将手抽回来,要不是看在他的手受了伤,她一巴掌就会拍过去。
就是这样一动,李雍也皱起眉头,轻嘶了一声,好像很疼的样子,受伤的巾子仿佛又有血透过来。
“再乱动,我就将你身上的伤口全都缝合起来。”
她眉眼冷峭,他却觉得心中说不出的舒坦。
正说着话,唐千进门禀告:“江家那边已经乱起来,江澹死了,听江家人说江澹是自杀。”
李雍点点头,只有看起来是自杀,皇帝才会怀疑是江家处置了江澹,等到江家回过神来,想要查个清楚,皇上也会怀疑江庸是看情势不好才会反口。四叔将一切都想得那么周全。
唐千还没出门,李丞就急急忙忙走进屋子。
李丞一早就被传去了刑部,直到现在才被放回来,听说李雍受了伤就径直来查看。
“三弟,你这是。”
李丞声音不禁有些低沉,他能看出来李雍这一仗打的不容易,只要有半点差池都可能会是另外一个结果,江家有多不好对付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如果没有三弟和弟妹全力以赴,他们就算打上了京,也顶多拉下江家几个管事,仅此而已。
“不能再这样冒险了,”李丞皱起眉头,“伯父年纪那么大了,你与嫣然又才成亲不久,不能跟那些人以性命相搏。”
李丞那疤痕纵横的脸上永远都是有温和的神情:“命比什么都重要。”
季嫣然心中一暖,李丞经历了那样的事没有消沉下去,仍旧积极地去生活,这样的人真是让她由衷敬佩。
“大哥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吩咐厨房做些饭菜。”
她知道一会儿院子里就会多个冉六。
季嫣然走出门。
李雍就将江家的情形与李丞说了。
李丞想了想才道:“我还以为这次宗长不会插手,我在江家那些年,总是能听到江家人议论宗长,我也以为宗长一心休养,已经不再管外面的事,现在看来宗长这样做不过是让皇上和江家不要紧盯着李家不放。”
李雍望着桌子上摞起的几本医书点了点头:“我的武功师父也是四叔安排的,那时候我还不知晓。”
李丞接着道:“宗长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多年韬光养晦,应该会在他觉得最重要的时候动手。”
听到这话,屋子里一时安静。
李丞半晌接着道:“可是现在江家这桩案子,宗长却处处安排,虽说这算是扳倒江家的机会,但是宗长的目的又不止在江家身上,所以我就想不明白,宗长却为什么会选择现在出手,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比他十年心血还重要,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