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还在这里。
他不会逃跑,只会寻找机会反击。
言曦能确定他就在这片大山里,但他到底在哪里?
移动的言曦没有跟言晨交流,因为她知道不论自己走到哪里,他都会在身边看着她。
言曦走到一个山头,打开了热成像仪。
高科技很好用,就是有个弊端,它只能用二十四小时,所以言曦为了接下来的任务着想,在不需要的时候会关上它。现在……现在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因为她感到史纪斯就在这附近。
言曦抬头望树上,看到了一个红点。
那应该是她哥哥的。
不对!
言曦脚下一转,拔腿就跑!
呯的声,子弹射进泥土里,激起土块与草屑四溅。
言曦在子弹的追击中疯狂的跑。奔跑中她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树枝碰撞的哗拉声。
他追上来了!
言曦加快速度,在史纪斯紧追自己不舍时,她想速度太快了,哥哥根本来不及瞄准。
想到这里言曦回身开了枪,趁对方躲避的时候闪到一颗大树后。
言曦后背紧贴着大树,压着剧烈的喘息,极力隐藏掉自己的气息。
咔嚓。
作战军靴踩在枯叶上,发出破碎的挤压声。
言曦在对方离自己大概二十米距离停下来时,紧张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是发现自己了吗?
不对,他如果发现自己会有应对方案,而不是站在那里。
没有行动,那就是他还不确定。
言曦悄悄垂下手,拔出刀梢里的匕首。
放轻松,放轻松,保持冷静。
言曦极轻又用力的深呼吸后,猛的冲出树杆将匕首掷向他,在他侧身躲避的瞬间冲过去就是一个高跳高踢。
史纪斯挡开她的腿,便被她一拳击中左脸。
言曦那一拳是跳起来打的,落地后紧接一个侧踢踢他腹部。
她动作很快,姿势正确,却没把人踢飞出去。
史纪斯站的不动如松。他没给她惊愕的时间,抓住她小腿向内钮转,想废了她的腿。
言曦知道他的意图,另只腿用力一蹬跟着他的力道来了个空中一百八十度旋转,就单腿勾住他脖子提腰而上,双手抓住他头发用脑袋撞他。
碰的下,言曦头晕目眩,但因为自己整个人是在他身上的原故,她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作法还是有效的。她将史纪斯压倒地上,被他压在地上的腿正要反锁住他脖子就被他一拳揍肚子上。
他这碗大的拳头,一下把言曦打得绻缩起来。
妈蛋,她觉得自己的肠子要被打断了。
史纪斯揍了她拳,紧接一拳挥向她正脸,打算直接一拳把人打晕了。
言曦咬牙的偏头躲开,同时想一脚踹压在身上的史纪斯。
史纪斯压制住她,在她像泥鳅一样扑腾时一拳揍她下巴上。
碰的声。除了肉搏声还是牙齿的清脆咬合声。
言曦疼的眼泪哗哗往外冒外,还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她的牙,还好刚才把舌头收着,要不然她以后说话得漏风了。
史纪斯早已是杀人如麻,这一拳下去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所以此时言曦只觉得全身都疼,更别说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可就在她还没从噬骨的疼痛中缓过来,就被史纪斯抓着翻了身。
不!
他不可能那么自负与大意!
言曦此时脑袋一片空白,混沌的她完全是凭强大的意志与本能,抓住史纪斯的衣服拼命往旁边滚。
“嗖”的声。
一颗子弹打在言曦肩膀位置……的旁边地上。
言曦肩膀位置是史纪斯的心脏!
刚刚要不是言曦反应迅速,她就要替史纪斯挡子弹了!
言曦怒火中烧,赶在史纪斯把自己按住前一拳揍他脸,打得他流鼻血,这也算是还他打自己满嘴血的那一下了。
言曦揍完史纪斯没恋战,她知道想要打赢史纪斯很困难,还是分开距离把他留给哥哥来对付。
史纪斯也感受到那名狙击手的危胁,他与言曦分开后滚到树杆后,然后迅速往外跑。
树枝上的言晨架着狙,面容崩紧,他透过瞄准镜瞄准迅速移动的目标后背,便毫不犹豫的扣下板机。
刚才他差点就打中了自己的亲妹妹,言晨是绝不会让史纪斯从他手里跑了的。
但那颗子弹在穿过树叶后并未击中史纪斯的心脏。
因为奔跑上下起浮的惯性,那颗子弹打在了史纪史的蝴蝶骨位置。
言晨对言曦讲:“他受伤了。”
史纪斯因为刚才那枪摔倒在地上,言曦以为他挂掉了。
现她听到言晨的话拔腿追上去。“哥,下面的交给我了!”
史纪斯听到他们的对话,用力按住透过胸口的血洞奋力奔跑。
言曦跟着前面的动静一路猛追。
特么的,她一定要抓住他!
可以前觉得自己老厉害的言曦,硬是把一个受伤的人跟丢了?她跟丢了!
在对方受伤且没有夜视仪的情况,装备齐全的她居然能把人跟丢了!
言曦想着还在抽疼的嘴,没有给自己一巴掌。
她没放弃,沉下心来观望四周,在看到一条断枝后,架着狙朝那方向走去。
言曦跟着踪迹走了十来分钟,便彻底失去了史纪斯的踪迹。
他一定就在这附近,她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可人呢?
夜视仪没有找到人,瞄准镜也没找到人,就连热成像仪里都是一片黑暗。
言曦心里有些不安,转而立即找到一处隐蔽地,无声的潜伏下来。
趴在一丛茂盛草地的言曦,看半人高的茅草,又看左前方的沼泽。
沼泽只能看到百分之三十的水,百分之三十的泥土,以及百分之四十的草。
这是块肥沃的沼泽,想必无数小动物误入过。
言曦想到小动物,脑袋唰的有什么一闪而过。
非常确定的言曦打开无线电,用摩尔斯电码告诉哥哥她的位置,以及她一个人能搞定,就关了热成像仪,专心致志的盯着那片沼泽。
热成像仪没有坏却检测不出来,那么只能是对方体温极底。
在这个国家,在这种鬼地方,跟他们打了一晚上的史纪斯怎么可能体温低?他一定是藏在水里或泥里,以此来掩盖逃避热成像仪的检测。
言曦很有耐心的盯着,期间她抹了下嘴边的血,用舌头舔了下牙齿。
很好,它们一颗颗都稳固的呆在它们该呆的位置。
她这么大人了,要缺了牙齿会很难看的,另外她也不喜欢假牙。
言曦盯的专心,可脑袋却天马行空,想了许多有的没的。
在她跟史纪斯耗了两个小时,天也快亮了后,她从隐蔽的地方出来,对着沼泽喊:“喂,史纪斯,你要活着就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沼泽里。”
周围一片寂静,连虫叫声都没有。
言晨在无线电里提醒她别大意。
言曦没回言晨,对着沼泽继续喊:“你中枪了,即使是在泥里不会流干血,低温也会把你的血凝固。你刚才没下狠手杀我,我也放你一次怎么样?”
她这话不是因为哄他出来才说的,而是事实。
史纪斯确实在她还是颗精子的时候就开始杀人了,不管是身手还是丛林战,他要杀她都很容易,包括之前他拿自己挡子弹也一样。他要不挡,那颗子弹打中的是他心脏,而他拿自己挡,那颗子弹就只能打中她肩膀。
一死一伤,孰轻孰重,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