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璟瑄也听到了声音,可他却装作没听见。于是,古皓昀就更认为自己是听错了。
“何时被盗的?”
“昨日晚上。”古皓昀回道:“据镇远侯府的人说,今日一早,下人们照常进祠堂打扫时,便见供台上供奉的所有男丁的灵位全不见了。”
古璟瑄眉头一皱,问:“只是男丁?”
古皓昀点点头:“只是男丁,女眷的灵位,一个也未曾动过。”
古璟瑄皱了下眉头,再次向沈碧瑶的方向瞟了一眼,见她摇了摇头,便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古皓昀一走,沈碧瑶就从房梁上下来,不客气地拿过古璟瑄面前那碗放凉了的粥喝了一口,道:“一定是东方。”
古璟瑄问:“何以见得?”
沈碧瑶朝自己一指,一本正经地道:“女人的直觉。”
方才,听到镇远侯一定灵位被盗的时候,沈碧瑶的脑海中仿佛看到了,东方笑顶着一张娃娃脸,正怒气冲冲地一指向前,咬牙切齿地骂着:我*你祖宗!
又夹了个汤包塞嘴里,沈碧瑶才道:“如此强烈地恶意,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古璟瑄笑道:“若是东方,倒也还好。”
东方笑虽然早个偷,但却不是那种为恶之辈。东方笑其实并不缺钱,偷盗之物也并非拿去变卖了,有不少东西他偷来玩两天就送回去了。当然,也有大部分就此杳无音信的。不过,镇远侯家的灵位谁拿了也没用。若真是东方笑偷的,估计也就是泄愤了。
如果真有人想对付镇远侯一家,偷灵位,实在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此时,镇远侯府。
面对着灵台上七零八落的灵位,镇远侯气不打一处来,真真是怒不可遏。好好地在京城呆了这么些年,家里从来连个贼也没进来过。这回莫名其妙地被偷了祖宗灵位,不用想,定是自家儿子在外头惹出来的乱子。
镇远侯气得够呛,连缘由也没问,就直接抡起棒子朝自家儿子当头打去。
事已发生,原因问清楚也是枉然,不若先打一顿出气再说。
这回侯夫人可没劝也没拦,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丈夫追着打。在她看来,闹出这样大的事,该打。
赵延欣心有不忍,可娘没开口,她也不敢拦。这会儿爹正在气头上,她若是拦了,指不定就连着一起被揍了。
等气出完了,镇远侯才拎了把椅子来坐下,问跪在剩下的祖宗牌位面前的赵延平:“说,你在外头干了什么好事,把贼都招家里来了?”
赵延平被一顿胖揍之后,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呐?就把自己吹牛造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刚一说完,镇远侯又气冲冲是抡了大棒,劈头盖脸地冲他砸下去。
“我让你乱说话,我让你造谣生事。江湖人是你惹得起的吗?啊?现在人家偷了你祖宗牌位,你上哪里找去?我揍死你这个不孝子……”
赵延平在祠堂内抱头鼠窜,不敢还手,更不敢跑出祠堂去。一出去,外头全是下人,这副模样要是让下人瞧见了,不用等到明天,他就会成为京城的话题人物了。
赵延平是痛在身上,苦在心里啊。
镇远侯揍完了,把儿子往外头一扔。
“去把祖宗牌位给老子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赵延平挨了顿胖揍,还被扔出家门,其中凄惨,自然不必说。不过,这又能怪谁?
这种时候,除了去找小王爷帮忙,赵延平已经想不到第二条路。造个谣而已,放在这整天谣言不断的偌大京城,这根本不是个事。可是,若因为造谣而让人偷了祖宗牌位,这可就是天诛地灭的大不孝之罪了。
赵延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觉得这江湖人惹不得,而东方笑更是煞星一个。
自家妹子遇见了一回,结果病了一场。自己才造了个谣,现在就狠揍了一顿还赶出了家门。江湖人,真是可怕得很啊。
一路躲躲闪闪地到了帽儿胡同,因着怕被人看到这丢脸的模样,连门也没敢敲,就直接钻了进去。
进了门后,这才往门内敲了两下,高声问道:“小王爷在吗?赵延平打扰了。”
吃过早饭之后,古璟瑄正与沈碧瑶关起房门说着话,沈碧瑶正说着她想回给古璟瑄的信时,就听到推门的声音,于是,又一闪身上了房梁。
古璟瑄自然又是气得不轻。
不过,一听来的人是赵延平,沈碧瑶心里八卦之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正打算过一会儿想办法溜去镇远侯府看看情况,这下可好,现成的情报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