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启一个哆嗦,登时就面白如纸了。
易闻也不理会他,直接出门,转身拿了一匕首就进屋了。走到温启身前,蹲下身来,一抬手,就匕首直插进了温启大腿边的泥地里。
笔试贴着温启腿侧插入泥地直至没柄,而动手之人,却看似随手一送,丝毫不费力。
这回,温启坐在那里腿肚子都直哆嗦。
见了凶器和空口说白话那种惊恐程度完全不一样。温启一介读书人,恋财贪权惜命,被人这样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一阵恫吓,立刻就吓懵了,立刻就信了对面这黑衣蒙面之人所说的话。
易闻见吓得差不多了,就放缓了声调,好整以暇地问道:“说,你为何对外说碧瑶姑娘知道这皇家宝藏之事?是不是想借宝藏之名,让人来追杀沈四姑娘?”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啊。”温启连忙哆嗦着嗓子告饶辩解:“我也是听人说的,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我真的是无心的啊。沈三姑娘那么大本事,我哪里敢惹上她啊,我哪里敢呐?”
“听谁说的?”易闻继续逼问道:“是不是你们早就串通好的?快说!”
温启这会儿为了活命,什么事都不敢瞒着了。再者,这事确实是他随口一说,并没有陷害沈莲瑶的意思,就更是有一句说十句,恨不得把心肝脾肺都掏出来,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
“是那回将军夫人说起的。她来尚书府看姐姐,我去找大舅子,正好在院子里遇上了,客气之时提到了沈三姑娘与沈四姑娘,将军夫人就说了这么一句,我便记下了。在外头说起来时没过脑子,一不小心便脱口而出,我真的是无心的啊。”
易闻两眼一眯,眸中泛起冷意,道:“无心?我看你是有意的吧。你没能纳沈四姑娘为妾,不能坐享这齐人这福不说,还平白失了一个大胖儿子。我看,你就是故意把这风声放出去来泄愤的。”
温启被这充满杀意的眼神一瞪,又听这人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当下慌得不行,再不敢扯慌了,如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一通全说出来了,分毫不敢隐瞒。
易闻听完,心里已经有了底了。恫吓了他几句,就出去了。
换了一身行头,再入大街时,已经是一位翩然公子哥。避人耳目地踱到城西,悄然溜进了帽儿胡同,把逼问出来的话,一字一句的说与了古璟瑄听。
末了,他还道:“就这样的人还能在朝廷当个四品的官?那这京城的官了太好当了吧。”
古璟瑄不屑道:“此人除了念会了几本书之外,腹中尽是些下作的勾当。若非凭了女人的关系,哪里来的四品官当?”
易闻又道:“可偏偏越是小人,就越麻烦。楼主,我看,这温启应该并没有撒谎。这皇家宝藏之事,应当真是沈心瑶传出来的。”
古璟瑄想了想道:“沈心瑶现如今是李君逸的夫人,她知道这皇家宝藏之事并不奇怪。只是,皇兄一直让我查吕归元,如今却并无头绪。恐怕,此事并没有这样简单。”
易闻略一思忖,便道:“姓温的小子吓成那样,应该并没有隐瞒。或许,他岳丈大人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不如,干脆把温夫人也绑来,一起问一遍。”
古璟瑄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
把吕轻灵绑来,也没什么不妥,能问得更详尽些也是好事,左右费不了多少功夫。只是……
“温夫人毕竟是一介女流,怕是知晓的事情不会太多。”
易闻听罢一笑,道:“那就接着绑。绑了一个不怕一双,绑了一双不怕一家。既然要查这吕归元,自是把此事弄得越大越好。越是乱,他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来。”
“嗯。”古璟瑄点头。
易闻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心里必定有鬼。现下吕府之事,京城人人关注,吕尚书也急得焦头烂额,现下正是他最不冷静的时候,也是他最有可能会露出马脚的时候。
为君之人,自是不会毫无缘由地,指名道姓地怀疑自己的某一位臣子。皇上既然要他彻查吕归元,那此人必定有鬼。
次日,失踪的温侍郎的夫人,吕家的二小姐,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