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不甘愿的道:“夫人是爷心坎上的人,我怎好再说什么。只是一点,夫人若有伤害爷的意思,我定不会姑且。”
霍十九笑着拍了下曹玉的手臂,转而道:“你方才还说蒋御史受伤?”
“是,蒋御史不识好歹,当殿参奏沉船事故背后真凶是侯爷,请皇上重罚严惩您,皇上原本就气儿不顺,偏蒋御史那般不合时宜的说那种话,气的皇上当场抓了侍卫的佩刀砸了蒋御史。虽伤不重,但刀鞘恰砸在额头上,蒋御史额头上肿了个包。”
霍十九闻言禁不住笑了,道:“既是伤着了,明儿吩咐人送去消肿化瘀的药膏吧。也算我做女婿的一点心意。”
曹玉道是,二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话,霍十九便回去休息。
次日清早,四喜将药膏亲自送到蒋学文手上。
蒋学文瞧着那精致的小盒子,一手下意识遮挡额头上的包,另一手狠狠将其掷在地上。盒盖摔开,浅绿色的透明药膏洒了一地。
“滚回去告诉霍英那厮,要嘲讽我他还早了些!我再不济,也是他的岳父!他算是那颗葱!”
四喜不敢惹怒这位,生怕遭骂,连忙赔笑行礼趁机溜了回来,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霍十九与蒋妩。
蒋妩正吃一碗燕窝粥,闻言看向霍十九。
霍十九面色如常的道:“意料中事,还用得着来回?下去吧。”
四喜摸不清霍十九的意思,忙行礼退下了。
蒋妩便问起送的什么药。霍十九将蒋学文受伤的经过说明,蒋妩无奈的道:“我爹认准了一件事儿就不撞南墙不回头,你不必往心里去。”
“我知道。”霍十九笑道:“他恨我入骨,你跟着我久了,说不准他连你都要连带着厌烦上,往后见了他,你大可以多顺着他说话。”
意思就是骂他也是可以的。
蒋妩莞尔道:“你还真看得开。”
“被骂惯了也就无妨。”霍十九淡定的拿起茶碗吃茶。
蒋妩撑颐歪头看他,直将他看的别开脸来才罢休。
听雨站在廊下道:“夫人,才刚蒋夫人带着蒋大姑娘出府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会子应当才出府们。”听雨迟疑的道:“夫人,才刚我听见蒋夫人和蒋大姑娘在争论,似乎是蒋夫人要去与您父亲和离,送什么义绝书。蒋大姑娘不赞同,蒋夫人却执意不肯松口。您要不要去劝劝?”
蒋妩闻言略想了想,道:“不用。你下去吧。”
听雨意外的看了蒋妩一眼,应喏退下。
霍十九担忧的道:“要不要我派人去衙门里知会一声?”
“不必了。”
“你难道是气糊涂了?岳母这会子是当真要与岳父和离了。”
蒋妩道:“爹和娘的想法不同,就算强迫在一处也是彼此折磨罢了,既然婚姻的生活不能让彼此轻松快乐,反而还增添那么多的烦恼,又何必强迫两人绑在一处?各自过活,或许更好。”
“你这想法……”霍十九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评价。
“无情吗?”
“不,是新鲜。哪里有闺女不在乎父母和离的?更何况岳父那样的人,那般骄傲自负,若真传了开和离之事,对于他怕是一种打击。”
蒋妩起身,缓步走到窗前,背对霍十九道:“不会的。我爹心里朝政是第一位,虽有心伤,可也不过三日五日的就丢在脖子后头去了,到时候还是满心朝政放在第一位。我倒是觉得我娘会心伤多一些。别瞧她毅然决然的,可到底女人心软。”
霍十九叹了一声,总归是个外姓人,在蒋学文心里又是那样印象,他无法插嘴蒋家的事,就只能叹息。
蒋学文是晌午收到义绝书的,一应手续俱全,和离书上唐氏也已签字画押,就差了他的那一笔。
额头上的大包还在疼,最信任的三女儿不但怀了奸贼的孩子,连心都不一定向着自己了,就连发妻都不再肯与他同甘共苦。
蒋晨风眼看着那张和离书,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子,焦急的道:“爹,您不能签啊!”
蒋学文却面色沉静的拿起笔写了名,用了私章,还画了押,随手将纸片丢给唐氏,冷然道:“你怕耽搁了你,带累了你,那你请吧,往后我蒋玉茗做什么都不与你们相干,也不会带累了你丢了性命。嫣姐儿,娇姐儿,还不回屋去替你母亲整理行李,送她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