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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宇之所以能听懂嘟罗的言语是因其体内的皇道之气,皇道之气传自风伏羲,风伏羲为天地一切之孕育者,无论是天还是地相传都是以其身所化,而后风氏一族的后人凡是传承了皇道之气者必然有与天地万物沟通之能,这一点在贤宇修为踏入窥仙境界之时便已然知晓,只不过其从未使用过这种与天地万物沟通之力,原因很是简单,因为沒用用到此术的地方,贤宇在听到嘟罗的回应后心中也是狂跳,其虽说修行了两千余年,但对除人界之外的其他天地两界却是一无所知,不仅仅是他,即便是玄然子等人这等大神通修行者也如此,这就好比一头猛虎,在虎群之中是至高无上的,甚至在其周围的一切生灵中都是极为尊贵的,但其却无法知晓那天空之上与大地之下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是其不想知晓,而是其根本就沒想过主动去探寻这一切,修行之人也是如此,玄然子等人即便知晓天地,但从未想过主动去探寻,在他们來,只要自家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可飞升成为真正的天界之仙,这一切自然会知晓。书
可是如今,犹豫这嘟罗的出现,玄然子等人却是以修行者的身份渐渐知晓了有关九幽之事,贤宇虽说曾在魂魄离体之时因缘巧合之下见过地府中的一幕,但也只是了一眼而已,此刻其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那嘟罗道:“九幽之地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你仔细说來与我听。”
嘟罗闻听贤宇之言那可怖的鬼脸之上显出了犹豫之色,其虽说是九幽恶鬼但在其化作恶鬼的一刹那却是有一道烙印印入了其的心神,这烙印乃是天威所化,就是为了防止天机外泄,三界之道,天机不可泄露,之所以会如此并非天不起凡尘众生,而是若想轮回,若想让三界平静,让人有人性,就不得不如此,试想若是凡人都知晓了九幽地府,真正知晓了天界的模样,确定了九幽地府与天界的存在,那人将会如何,人将彻底失去对死亡的畏惧,因为他们知晓,他们死后只不过是另一个人生的开始,如今的凡尘之人口中也常常说起转世轮回之事,似乎相信死后能轮回,但这些凡人是真的相信吗?或许他们相信,但是却依然恐惧,因为他们并无十成的把握这世间有轮回之事,因为这份质疑与不确定,使得凡人中人对死亡有了极度的恐惧,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因而凡尘中人在活着之时都很珍稀活着的每一天,当然,这些浑浑噩噩之人暂且不论,大多数人知晓珍稀自家身边的每一个亲人,这种珍稀使得人的一生虽说短暂,但却充满了温暖,也可说正是那股对死的畏惧,才能让人更加像个人了。
贤宇那嘟罗显出犹豫之色,目中寒光不由的一闪,那嘟罗在对上贤宇双目的那一刹那身子猛的一震,面上的犹豫之色消失不见只听其再次叽里咕噜的说了起來,如此这般嘟罗每每回应贤宇的一句问话贤宇便会将讲给玄然子等人听,越听诸人心中也是骇然,越是畏惧,从嘟罗口中贤宇等人得知,九幽地府在地下无尽深处,寻常修行者根本不可能接近,因为想要到地府,凭借着血肉之躯根本就不可能办到,据嘟罗所言,当初其从地府的第九层來到凡尘之时是迷迷糊糊而來,当其醒來后想要回地府,并非其眷恋地府,而是其似乎只有在那里才能存在,凡尘中不适合其存在,冥冥中其穿透了大地,如此这般全速下沉了将近三月之久,其脚下的大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水,这水无边无际根本就不到尽头,嘟罗沒有犹豫,只因那冥冥之中的一丝感应正是从那水下传來,嘟罗一头钻进了水中,如此这般又下沉了数月,这数月來嘟罗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这水似乎是真的无边无际,这一日其终于从水中现身出來,可还沒等嘟罗來得及高兴其便感觉一股炽热只管扑面传來,嘟罗定眼一却是愣在了原地,其上方是那无尽的水幕,下方却是无尽的火海,嘟罗见此却并未后退,而是盯着那下方的火海沉思了良久,因为其感应的到,在那火海之下那冥冥中的牵引越发的浓郁起來,嘟罗沉思片刻一咬牙,猛的钻入了那火海之中,一路下沉这一沉又是数个月之久,嘟罗能清晰的感应到下方那自家熟悉的气息在这几个月來似乎又浓了几分,但其神色却是有些萎靡了,其累了,在在地下其已然飞遁了将近一年的光景,可如今却是仍然沒到自家该去的地方,但即便疲惫其却依然沒想过放弃,一股本能在牵引着朝下方的火海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其四周的火海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虚无,嘟罗眼中红光一闪直奔下方冲去,其能感应到自家熟悉的气息越发的清晰,似乎只要再有一段路程便可到达,这一刻嘟罗面上的疲惫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毅,这这股坚毅在三年后轰然瓦解,其已在这虚无中飞行了三年,除了四周那其熟悉的气息越來越强之外,嘟罗感受不到丝毫的变化,四周一片安静,无丝毫声响,,若是心智不坚之人在此种境地之下,用不了百年便会疯狂,但嘟罗却不至于此,其原本就是恶鬼,沒有人性,自然也就不会疯狂,充其量也就是觉得有些恐惧而已,在这股恐惧之下嘟罗加快了下冲之速,终于在五月后的一日冲破了这虚无,在冲出虚无那一刹那其感到自家熟悉的那股气息疯狂的涌來,这使得其精神一震,其终于到了在其的身下是一座巨大的城池,起來与凡尘中的城池沒什么两样,但却是鬼气森森,那城池之外有一条条队伍排出老远,嘟罗的清楚,那是一个个身子半透明的人,其此刻面上满是欢喜之色一冲就要朝着下方冲去,虽说其对此处也并不怎么喜欢,但此处毕竟有其寻找了许多的那股气息,但在其身子下冲之时忽然就反弹了开去,向后抛出老远才停住身形,嘟罗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浑身上下冒出阵阵黑烟,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创伤。
但如此并沒能使得其后退,反而激起了其的凶性,其定眼去刚想再一次冲去,却见那原本似空无一物的下方却亮起了一层绿色的波纹,在这波纹出现的一刹那嘟罗发出一声尖叫,其对这绿色波纹有着來自魂魄深处的恐惧,其不敢再往下冲,其徘徊那绿光之外,最终其放弃了,朝上飞去,朝着原路返回,经过数年再次回到了凡尘,玄然子等人好奇之下还特意询问了嘟罗九幽地府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嘟罗受制于贤宇,自然乖乖的回了贤宇之言。
九幽十八层地狱,两层为一幽,一幽内各有一个鬼官坐镇,寻常凡人死后多半会在第一层与第二层等待轮回,这一二层地狱也比较平淡,鬼气与怨气也是地府中最少的两层,第三层与第四层为第二幽,这第二幽同样是凡人死后轮回之所,但所收之人皆有命案在身,这类人需在地府中受鞭刑百年,而后方可轮回转世,轮回后还要与上一世被杀之人有因果,多半是被其灭杀,此也算是一桩因果,这类人在了却了因果孽缘后便可到第一第二层与寻常人一般转世投胎,第五第六层与第三四层有些相似,不过來此之人均都是罪大恶极,且轮回之人也不能再入人道,须得经历三生三世畜生道才能有机会如寻常人一般轮回,此等刑法已是不轻,十八层地狱每两层为一幽,共分九幽,一层比一层可怖,且也应了因果报应这句话,其余几层暂且不论,只说那最后一幽也就是第十七十八两层,这两层整日里有凄惨只因传出,可见其内之人每时每刻都在受折磨,能在此两层之人并非凡人百姓,而是天界犯了罪的神仙与地府犯了罪的鬼官所受刑之处,凡是到了此层的神仙与鬼官皆沒有再次轮回的可能,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去忏悔自家所犯下的罪孽,至于这些平日里风光无限的仙人鬼官所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比如说有的神仙心口会有一个血洞,血洞只能便是其那砰砰砰跳动的心脏,若是凑近了便会发觉,那心中忽然反复的爆开,然后在快速的恢复,接着再爆开,那心脏每每爆开一次其主便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如此反反复复永久不息,直至无尽岁月。
贤宇听闻嘟罗之言面上显出沉思之色,却不知为何其此刻却想起了一件事來,其打断了嘟罗的言语,而后问嘟罗道:“你当时醒來之时却定只有你自家一个恶鬼來到了凡尘。”贤宇这话是用鬼语问的,玄然子等人自然是不懂何意,但却也沒在此时开口询问,贤宇也不知自家为何会有此一问,只是方才脑海中忽然有了这么一个念头,也就不由自主的问了出來。
嘟罗闻听贤宇之言先是一愣,而后便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贤宇闻言面上先是显出了释然之色,而后眉头却是不由的皱了起來,其沒有在询问嘟罗,而是将其收了起來,沉思片刻后贤宇对玄然子诸人道:“方才这恶鬼说其在醒來之时并无见过奇怪恶鬼,但却感应到了有个极为强大的恶鬼的气息,那股气息之强并非是他这样的小恶鬼所能相比的。”贤宇说话间站起了身子,玄然子等人闻听贤宇之言先是一愣,而后眉头却是不由的皱了起來,玄然子等人修行了数万年,其精明睿智即便是贤宇这等惊采绝艳之辈也比不了,自然听出了贤宇之意。
玄然子等人起身坐在了圆桌旁,只听贤宇接着道:“若那个人当真是來自九幽地府那修行界中人想要战胜他可说是极为困难,毕竟我的说起來还只是修行之人,但对方却并非修行之人,修行之人虽说有法力神通,但归根到底也还是人,那人若真是來自九幽地府,其便不能称之为人,而是鬼,真真正正的鬼,沒想到,鬼山一脉的來历居然如此这般惊人。”贤宇在心中几乎已经确定鬼山的老祖定然是这來自九幽地府的鬼,那鬼如今恐怕还依然在世,鬼,是不会死的,鬼是死过之人所化,即便是在天地法则面前若是沒人灭杀也不会死去。
如今眼就要攻打鬼山,此刻得到了如此讯息,贤宇心中不由的有些坎坷,并非其胆子小,只是修行者宗门之间的争斗并非某一人胆子大便可取胜的,任你修为通天胆子再大,也难敌千军万马之修,可如今这过说法贤宇却是有些怀疑,那个老鬼或许真能的有这个能耐对付千军万马,贤宇心中此刻还有个疑问,那老鬼居然有如此能耐,却是为何如此安分,在创立了鬼山一脉后居然再无丝毫大的动作,若对方当真是比嘟罗还要强大许多的鬼,那其应该能在凡尘闹出很大的动静,贤宇想了良久最终得到了两个猜测,一,其是在躲避天界,其不想被天界发现其的行踪,故而不敢完全的释放出來自家的鬼力,过分的压制使得其在凡尘中翻不起什么大浪來,二,那便是其本身身受重伤,无数万年來重伤未愈故而很是低调,两者之间权衡了一番贤宇又觉得两者的可能性是旗鼓相当,最终其放弃了思索,此事透着诡秘,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來,即便其给了自家一个顺理成章的说法,那说到底也不过是自家的猜测而已,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这世间恐怕无人知晓,唯一知晓多半就是那老鬼了。
玄然子等人此刻也是眉头紧皱,神色极为阴沉,他们万万也沒想到自家的对头居然是有如此大的來历,虽说这一切多半还是贤宇的猜测,但玄然子等人修行了数万年,心智极高,这其中的联系想想也能断定,一时间密室中再次安静了下來,诸人不知在想些什么,玄然子却在此时开口道:“若果真如此那此战必须要打,无论那人是不是九幽真鬼,将其逼出对我方來说或许会有些损失,但想必对那老鬼也是如此,此等鬼物一出天界定然会知晓,若是此老鬼祸乱凡尘,贫道就不相信天界中人会坐视不理,三界兴衰为一体,此战必须打。”贤宇闻听此言面上显出恍然之色,向玄然子的目光中满是尊敬,心想自家的心智还是太低了。
贤宇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晚辈这就将此间之事传给两位岳父,也好让两位提前防范一二。”玄然子等人闻听贤宇之言皆是点了点头,若鬼山发难,那最先遭殃的定然是万魔宗与邪灵谷,如今误会已然解开,玄然子等人自然不会行那小人之举落井下石。
玄然宫大殿外的天穹阳光明媚,时不时的有一只仙鹤飞过,发出几声悦耳的鹤鸣,一层朦胧的云气在玄然宫不停的飘荡,在眼中端的好一副仙境模样,此地即便是与天界相比也不逞多让,一阵光芒闪烁,贤宇等人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了大殿之外,着如画一般的景象贤宇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來,心中对于那老鬼的忧虑也彻底消散,相反的其倒是希望早点与那老鬼一战,若是真如玄然子所言,那么此战便是那老鬼的终结之战,所谓天道无情,贤宇自然不会去指望那位天帝二叔祖,其所崇敬的天地间唯一的至尊,便是自家的祖宗逍遥正德,心结忧虑尽数解开,贤宇伸了个懒腰道:“今天的天气可真是好,此次出來终于可以偷懒了。”
玄然子等人中贤宇的模样面上满是疼惜之色,贤宇虽说此次回來神色依旧修为更深,但比起前次在皇宫见到贤宇之时其面上那难以隐藏的憔悴之意还是显现了出來,只听玄然子道:“我等修行之人虽说不易劳累,但终究还是血肉之躯,你莫要太过劳累才是,治理天禧如烹小鲜,需慢慢來,急不得,不如在这玄然宫中住上三日,三日后再回朝处理政务。”
贤宇闻听此言面上却显出为难之色,此次出來其原本就是为了东方倾舞接任玄然宫主之事抽空前來,原本打算是呆上一日便回宫去,东方倾舞见了贤宇的神色晃了晃贤宇的胳膊柔声道:“相公,人家许久沒回來了,想在此地小住几日,就三日,好不好。”说话间其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一眨的望着贤宇,模样起來甚是可爱,贤宇之一眼就深深的迷醉。
望着那样一张脸天下间有几个男人忍心说不,贤宇闻听东方倾舞之言微微一笑而后柔声道:“既然如此那就留在此地三日吧,说來如此多年沒回來,朕是朕有些怀念啊!呵呵。”
玄然子等人闻言微微一笑,只听玄然子和蔼的道:“如此甚好,你想住在何处啊!是玄然峰还是玄仁峰啊!”毕竟贤宇如今的身份非比寻常极为尊贵,下榻之处自然要仔细斟酌。
就在贤宇想要开口回应之时却见一道青光一闪到了贤宇面前,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贤宇的手臂,此刻那青光还未完全散去,可见这一切是多么的快,几乎是玄然子话音方落,贤宇的手就被一只手臂抓住了,只听一个声音道:“掌门师兄弟你这话不是多余吗?这小子是师弟我的徒弟,自然是要住在玄仁峰了。”说话间青光散去,玄仁子的身影显现了出來,其此刻还是那样一副邋遢模样,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双眼朦胧,一就知道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贤宇闻言微微一笑开口道:“师伯,晚辈这千年來说起來都沒好好侍奉过师尊,此次虽说只住三日,晚辈也想好生侍奉师尊一番,还是住在玄仁峰好了,呵呵。”玄然子闻听此言微微一笑,对于贤宇的回应其并未觉得意外,玄然宫上下都知晓贤宇对玄仁子最为孝顺。
就在诸人说话之时邪凤等几女也从广场的另一头走來,几女这些日子陪着玄仁子四处闲逛倒也很是欢喜,此刻回來人人面上泛着笑容,玄仁子闻听贤宇之言嘿嘿一笑道:“好徒弟真是好徒弟啊!好,來來,为师的有些累了,你给为师的当一回坐骑,來來來嘿嘿嘿……”此言一出诸人都瞪大了双眼,让当今皇帝当坐骑,这可是天下奇闻,换了旁人便是欺君。
但贤宇闻听玄仁子之言却是恭敬的应了一声:“弟子领命。”而后其便躬下身做出要背人的动作,玄仁子见此嘿嘿一笑,好不客气的趴在了贤宇背上,贤宇背着玄仁子微微一笑,而后转过头对东方倾舞三女道:“倾舞,凤儿,姬儿,还有怜心,暖月与轻柔,你等就先随师叔回玄妙峰吧。”东方倾舞几女闻听贤宇之言笑着点了点头,贤宇见此便不再言语背着玄仁子就朝着广场的另一头走去,其并未飞行,而是如凡人一般背着玄仁子一步一步的走着,此刻的贤宇在外人來就好似孩儿背着自家的长辈,这一幕画面在玄然子等人心中使得玄然子等人心中一暖,几人直到今日才再次感受到那股亲情,才知晓师徒之间原本该是如此。